第90章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1 / 2)
但是,升维打击理论上是有可行性的,但充满了偶然性并且代价太大,并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
就像对于《三体》中的文明来讲,降维打击才是最经济,也是代价最小的选项。
因为从宇宙诞生之初,整个宇宙是十一维的,其中宏观空间十维。各个高维度文明为了自身的生存开启了降维打击模式,其后整个宇宙维度逐渐降低,到处都在使用。
也就是说宇宙降维是一种大的趋势,对于一种生物来讲,升维是不经济的,因为升维代价太大,就像躺着比坐着舒服,谁还会跳起来走呢?
再者说了,升维与降维那也是相对的,你觉得你是在进行升维打击,那还要看对手的实力,如果对手维度更高,比你高好几个层级,那么你的升维对于别人你来讲,别人也不过是用相对降维来应付就够了。
很不幸,这样的小把戏在检察官那里,自然是无处遁形的,宁致远的实力跟检察官想比,自然差着不少的层级,就算他再升维,也到达不了检察官的那种维度。
巴检察官听完,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力的边界,当然,我尊重并扞卫你表达自我的权利,你不要觉得看了几本书,自己有不同的观念就很了不起,就愤世嫉俗的认为这个社会欠你什么,这个社会肯定不可能是为了顺从你而运行的,当然,也一定不会是为了跟你作对而运行的;
有的时候在你很确定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时候,你还需要在进一步,想想这个正确的观念是不是只是流于表面,而没有涉及本质,敬畏不是嘴上说说,敬畏是真的明白自己的能力所限,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知道冰山一角的道理;
不会因为只是看到了冰山的一角就满足了,就看不起了,觉得也就是这点玩意了,而是在内心知道这只是一点点,更大更宽广的部分还埋在海下不为所知,静水深流的道理,我不想再多说。
就像你们年轻人,老是会把一些心灵鸡汤、励志言语奉为圭臬一样,说什么一瓶饮料,放在便利店里只能卖3块钱,但放在酒吧里、娱乐会所里、高档KtV里、热门的饭店里,那价值就直线上升了,最少可以卖到30块钱,所以一个人的价值取决于他所在的位置;
好像这么说就真的明白价值是怎么回事了一样,价钱高了就是价值高了?呵呵,你以为你在这里振臂一呼,就成英雄了?你以为你之前帮客户取得了他们想要的利益你就功德圆满了?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你都是被迫的了,是别人要求你做的了?
你以为你现在想为你所说的在你所任职的集团内部跟你一样岗位的员工发声鸣不平就是在做善事了?你就有很大的价值了?刚刚说的那个矿泉水的价值问题,在我看来完全是错的;
一个人真正的价值,是就像那瓶矿泉水一样,就算是它被放在了所谓的高端的娱乐场所里标价30块钱了,可是在它自己的内心,他仍然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仍然不会忘记,自己就是在便利店只能卖3块钱的普通的矿泉水,这一点你能明白吗?
当然,我不否认你所说的,贫苦大众当下的痛苦不可忽略,但这只是表面现象,那你有没有想过,想要从根本上杜绝或者减少这个现象,不可能是通过增加更多的医生来实现的,不是吗?
人口越来越多,疾病说来就来,但医生的培养可没有那么快,你想过培养一名医生需要多久吗?你所说的完全是你不切实际的臆想,在现实中根本就没有可操作性,所以你的观念不过只是基于现象的表面而进行情绪上的发泄而已,又能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鲁迅先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因为他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本质上讲,想要从根本上减轻劳苦大众目前所承受的种种痛苦,最好的可能也是最快的办法,有的时候慢就是快,就是尽快实现一个安定和平的社会,而一个安定和平的社会的建立离不开时代的进步,时代进步的前提是人的思想开放,思想开放了,不断的去创新,就能慢慢解决这些问题,而且是从根本上解决;
这个时代,或者说实在任何时代,都不缺像他这样的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就算他勤勤恳恳一生救死扶伤对于你所谓的劳苦大众的病痛来讲那都只是、而且只能是杯水车薪,而不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但那个时代缺的正是能够发现自身的不足并努力自强的启蒙思想,只有这种思想的普及才能带来社会的进步,‘何世无奇才,遗之在草泽’,我们缺的不是工具,我们缺的是思想,梁启超用‘学约十条’开拓学生的眼界,十条里告诉学生:‘非读万国之书,则不能读一国之书’;
要知道中国以外还有世界,了解世界才能为中国定位、才能了解中国。读书要治天下,这才是读书上学的目的。
那时候,中国的教育风气,都是叫人当成敲门砖,当成考科举、谋干禄、光宗耀祖的工具,但是梁启超却完全撇开这些,他用更高层次的目标来期勉学生,是学生在入学起点,就进入新境界,这是其一;
其二,你也理解错了一个作家写作的初衷。你会在作家的作品中看到很多不同的人物设定,里面不乏很多的恶棍流氓之类,为什么呢,难道只是让读者读起来更爽吗?
如果你只是这么认为而且读过之后爽完之后就没有进一步的思考了,那也只是流于表面了,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像古代的镖局,他们跟贼是合作的,开镖局的不能见贼就打,那样代价太高,打不胜打,相反的,不但不打,而且和谈。
说真话,因为保镖吃的正是贼的饭,没有贼这一行,谁还要保镖呢?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贼正是保镖的饮食父母呀,就像是贼会到城里来玩,玩的时候找上镖局,镖局一定会保护他们,不让官方捉到,要是给捉到,招牌就砸了,以后上路,江湖绝不好走了。
恶棍是为法律和规矩所不容的,但对于作家来说,把恶棍的形象塑造的合乎逻辑、完整丰满和有血有肉,则别具一种吸引力,就像莎士比亚在创造伊阿古时的兴趣肯定要比他在天花乱坠地描绘德斯戴蒙娜时更加的兴趣盎然、兴致勃勃;
当然,还有一点是,作家创造恶棍流氓的形象在某种意义上可能也是为了满足内心深处的某些本能,就是那些在文明世界的礼仪风俗的压迫之下退入神秘的潜意识身处的本能,让这些人物有血有肉,其实就是让他的自我中那个无法借由其他方式得以表达的部分,本我的那一部分,得以表达并获得生命,这种满足感对于作家本人来讲也是一种满足。
说这么多,想要告诉你的就是,你在表达对上层统治者的抱怨之前,一定要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你要有敬畏之心,不是盲目的就敬畏,是要想到高层所能获取的信息肯定是比你多的,高层所经历的动乱和解决问题的经验肯定也是比你更丰富的,高层所考虑到的可能是更加长远的利益,也许当下大家都看不懂,可是最终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显示出他的正确性。
谈社会制度,谈政治体制,民主在当下够流行了吧,可是丘吉尔不也说吗,民主不是最好的制度,他只不过是最不坏的制度,丘吉尔这句名言,这话听着多少有点别扭,为什么不说最好的制度,偏要说最不坏的制度,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从语义学角度来说,这两种修辞没有什么区别。但说法的不同,表达了含义的区别。
如果丘吉尔说‘最不坏’,可能是有人说,这种制度也是有毛病,有坏处的。但丘吉尔反驳说,其他制度也有坏的一面,跟民主制度比起来,民主制度就算是最不坏的了。是不是有这样的意思呢?可能是有的。
当然,这里的所谓民主制是指的西方式的民主制,而不是所谓抽象的包罗万象的民主制。那样的民主制,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其实,西方的民主制,在不同的国家,也是有着一些区别的。
比如,英国的君主立宪制,那个国家元首纯粹是一个摆设。虽然英国老百姓并不特别反感,但摆设就是摆设,没有多少实质的用处。而美国和法国的总统就是很有实权的,美国甚至没有政府总理,而意大利的总理和德国的总理权力就比较大,对比之下,他们的总统也多少有点摆设的味道。
但支持西方民主制的人们可能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西方民主制的核心就是一人一票,言论自由、两党制,诸如此类。
跟美国民主制完全一样的菲律宾和利比里亚,在经济、政治等方面却与美国有着很大的差别。而且,利比里亚长年内战,民不聊生是一种常态。
为什么同样的民主制度,在不同的国家里,所造成的结果却有如此之大的区别?按照中国人的观点,还是那句老话,总是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来采用相关的制度和政策。
丘吉尔说的民主制度是最不坏的制度,应该是指英国当时所实施的制度。但这并不等于其他一切国家都必须或者应该实施这种在英国看来是所谓最不坏的制度。
无论是最不坏还是最好,总要适合那个国家的具体情况。而且所谓最不坏或者最好,还要看这种制度给这个国家的人民是带来更多的福祉还是更多的麻烦,或者是祸害,甚至是灾难。
西方国家在九十年代之后,在非洲大力推行西方式民主,结果那里有不少国家根本就没有民族国家的概念,还是以部族作为当地社会的基本构架,这样的所谓民主选举只会挑起部族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进而引发内战的发生。
至少人们看到,在某些非洲国家,这种所谓最不坏的制度,带来的结果却是相当糟糕的。
你只有认识到这一点,才能明白清末时期的康有为上书,慷慨激昂,自己觉得不得了,他当时就没有看待自己作为知识分子对于权力运作了解的局限性,用今天的话讲就是意淫的成分挺多的,他所说的那些言论,哪些改革都是没有问题的,都是很先进很前沿的,他的问题在于没有想过统治者是真的不知道吗?
他说的那些上书,统治者看到了,无非有些事已经做了,有些虽然没做但他们也知道的,也看到了,只是由于当时的客观条件没有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有康有为自己觉得自己多了不起,自己有多不得志,这就是知识分子无法逃出的局限性,眼高手低,容易上头。
你自己想想你自己的陈述,是不是跟康有为的这种慷慨激昂的上书,有本质上的相同?用康有为来对标你,还不算是看低你吧?
当然了,有激情有想法是好事,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在这一点上,我倒觉得谭嗣同比他更坚定,自古变法武不从流血牺牲开始,他愿意我以我血荐轩辕来警示世人。
刚刚你也提到了谭嗣同,我想我就不用再更多跟你解释什么了吧”,巴检察官说完后,坐回了座位上面,这样的动作就是表示,自己暂时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宁致远认真思考了一下,缓慢的说道:“谢谢您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局限性。我还是我说自己吧。
我跟每一位客户都很坚定地说过:“公司的政策你们是明白的,但是说的明白一点,要去钻政策的空子,总要有个缘由,谁也不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